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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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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轉頭看著梁松。

梁松看了一會手中紅色的結婚證, 很快就跟戶口本一起收了起來,察覺到沈夏的目光,他看了過去。

接下來該去哪呢?

他們你看看我, 我看看你。

在民政局門口站了好一會, 還是沈夏想起來,明天辦酒席, 聽說有五十桌。那得弄個頭發化個妝吧!

“咱們先去商場。”眉筆, 粉餅, 口紅,都要買一些, 明天急用。

做頭發的話, 得去理發店。

再一看梁松的手表, 都九點了。

得趕緊去了。

沈夏去了最近的百貨商店,眉筆最便宜,口紅也不算貴, 二三塊錢,貴一點的是外國進口的,這價錢就貴了。

沈夏平常不怎麽抹這口紅, 就挑了最便宜的那只。

“同志,這口紅只有大紅色的嗎?”

“還有一種蜜杏粉的, 我們這邊沒貨, 你要的話, 我們可以從別的櫃臺調貨。”銷售員態度還挺好的。

“就在這個大紅色的。”沈夏看了一下,有那種抹了讓臉變得更白的粉底, 可是那太白了, 粉質也不夠細膩, 嗯, 還是不買了。

就買了兩樣小東西。

沈夏結賬的時候,梁松先一步把錢遞了過去,結了賬。

銷售員把結完賬的東西用小袋子裝了起來,遞給梁松,梁松就提著。

“不買別的嗎?”梁松見沈夏往商場門口走,就問。

沈夏看他沒跟上,又折回來,挽著他的胳膊,笑:“去理發店。”

梁松一起也對,是該把頭發燙一燙染一染,別人結婚都是這麽幹的。

他今天出來,特意把存款都給帶上了。

這次沈夏去了之前做過生意的麗絲理發店。

見到了老熟人明店長。

沈夏問他,“你這邊員工有擅長盤頭發的嗎?”

明店長問她:“誰在盤頭發?”

“我。”沈夏道。

明店長打量著她:“你要盤頭發?你要是想換個發型,就燙個頭發,燙個大波浪,到時候披下來,保準好看。”

幹嘛盤頭發啊,多老氣啊。

沈夏道:“我明天結婚,你這有做發型的嗎,能上門的那種。”

明店長驚訝得不得了,“你明天要結婚?之前怎麽沒聽你說啊!”又說,“上門做發型的,你放心,就算沒有這個服務,我也會給你弄一個!”

說完,忽然又覺得,這上門給新娘子做造型似乎也可以發展一下。

“那就多謝你了!”沈夏挺高興的。

明店長拍著胸脯保證,明天帶上,親自上門為她做!

沈夏報了自家的地址。

明店長又驚了一下,“那一片可是四合院紮根的地啊。沒看出來,這個小沈竟然住地段那麽好的地方。

披著的大波浪卷發雖然好看,但是長輩的接受度不高,沈夏還是決定明天梳個額頭全露出來的大光明,長輩們喜歡喜慶,到時候頭上紮些紅色的絨花頭飾什麽的。

沈夏決定在這邊洗個頭,反正都來了。

梁松在外頭,沒進來。

沈夏出去找他,問他要不要進店洗個頭或者剪個頭,要不他可以先回家等她。

梁松決定跟沈夏一起。

兩人進店的時候,

明店長往他們這邊瞅了一眼。

原本正準備招待新來的客人的,這會顧不上了,擡腳就過來了,“這是你對象啊?這不比港市那邊的明星差啊!都可以出道了!”眼睛都看直了。

還梁松:“你有沒有興趣去演線啊?港市那邊我有熟人的!”

演線可比在這邊工作賺錢多了。

梁松一點興趣都沒有,冷淡的拒絕了。

明店長可惜極了,長了這麽一張好臉,怎麽就不珍惜呢。

店裏好多人都在看梁松,過來做造型的都是愛美的人,看到美人,帥哥自然是多看幾眼。

這個店可是偏港風的,年輕人更多一些 。

梁松眉頭一皺。

沈夏看梁松很不自在,頭也不洗了,跟明店長再次確定約定時間後,帶著梁松出了理發店。

背後還能聽到那些人小聲議論的聲音,“剛才那男同志真好看!”

“我覺得不好看,臉不夠方正。”

“就是,太白了,黑一些更好看。”

這在外頭一晃,都十一點了,排了半小時的隊,買了只北京烤鴨,又去買了醬牛肉,沈夏也去農貿市場買了些豆腐青菜之類的。

後來兩人回了家,中午是自己做的飯,青椒紅椒切成片,跟醬牛肉一起炒,下鍋一會,這牛肉香味就冒了出來。

豆腐切成方正的小塊,煎得金黃,淋上雞蛋液,稍稍一煮,等雞蛋成型就可以出鍋了。

烤鴨切成片,就著切成絲的黃瓜,特制的調料,用薄如禪翼的荷葉小餅包著,一口吃進嘴裏,口齒留香。

荷葉小餅是買烤鴨的時候,一起買的。

還炒了一個解膩的青菜。

中午的菜很豐盛。

菜多,飯也煮得多,沈夏怕梁松不夠吃。

結果,兩人高估了自己的食量,吃了一半,於是決定剩下的一半,晚上吃。

“明天你穿什麽?”沈夏問梁松。

“西裝?”

“太薄了,昵子也薄了,明天就你穿襖子,我讓孫富貴捎來的。”沈夏站起來,去櫃子裏把衣服找出來了。

“紅毛衣,紅秋衣紅秋褲,還有這紅昵子大衣,這紅色的昵子大衣只有女式的。”沈夏一件一件給梁松看,“這紅襖子男女都有。”

上回知道結婚日子後,她就跟孫富貴那邊說讓他去港市買些衣服來,寄的是特快的郵遞,都是昨天到的。

還有一絲高跟的紅色鞋子呢。

沈夏覺得跟有點高,不想穿。

她都想好了,秋衣秋褲要貼身穿,就穿自己以前的,這新買的紅毛衣可以穿在秋衣外頭,然後穿個紅昵子或者紅襖子。

看明天出不出太陽吧。

要是有太陽,她就穿漂亮一點的紅昵子,咬牙扛一扛,這寒風肯定能熬過去。

明天天氣要是不好,那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穿紅襖子吧。

至於單薄好看的禮服婚妙之類,想都不想用。

她不穿。

太冷了,她可不想讓自己挨凍。

又不攝像,最多用相機拍拍照。

這年頭攝像機可是比大彩電還稀罕的東西,想買得五六千呢,誰用得起?

領了證的成為正式夫妻的小兩口,一陣商量,最後確定就穿紅襖子,裏頭穿件紅毛衣,都是新東西,這樣就行了。

至於鞋子。

下午再去商場看看,要是有根矮一點的,可以考慮買一雙。

要是沒有紅色的,黑色的真皮小皮靴也可以買一雙。

梁松又把衣服翻了一遍,看著沈夏,“沒紅褲子。”

沈夏看他:“有黑褲子!”再穿條紅褲子,那真成一個大紅包了!

紅配黑才好看呢。

兩人一塊,把四合院這邊的東廂房(就是沈夏的房間)好好收拾了一下,沒鋪紅被套,買是買了,可沒洗,不想鋪。

反正明天不在這邊過夜。

至於今天,沈夏睡這邊,梁松回家去睡,等正式擺了酒,兩人再住一塊。

一通忙活,又到下午三點了。

沈夏想起來,發飾還沒有買,於是又匆匆的去了附近的百貨商店,沒看到紅色絨花的發飾,倒是看到個紅色絲綢蝴蝶結的發卡。

兩層的大蝴蝶結。

還有那種手工的一串串小花紮在一起的發卡。

這小花還有綠葉點綴,挺好看的。

哪個好看呢?

她正準備問問梁松的,回頭的時候想起來,梁松剛才說去那邊看看,不知道是不是看到熟人了。

沈夏伸著腦袋找了一個。

看到他了。

至於這兩個發卡,沈夏都買了,反正也不貴。

結了賬。

她去找梁松了。

梁松個高,一眼就看到了。

沈夏走過去的時候,梁松身邊還站了一個戴著金項鏈的穿著高跟鞋的女士。

這又是誰啊?

沈夏走到梁松身邊。

那女士緊跟過來,看了沈夏一眼,“讓讓,你擋著我看金耳環了。”

沈夏伸手拉住梁松的胳膊,“我們讓讓。”

那女士看到沈夏拉著梁松的胳膊,眼睛都瞪大了。

這女人怎麽還上手了!

還得逞了!

她剛才沒站穩想扶一下,這好看的男同志都沒讓她住,而是讓她扶住透明玻璃的櫃臺。

梁松聽了沈夏的話,往旁邊讓了讓。

然後他舉起手裏的金戒指,“把你的手給我一下。”他試試合不合適。

他剛才看到這邊的買首飾的櫃臺,才想起來,結婚要戴戒指的。

旁邊那位女士聽到這話,心都涼了。

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,“你們在處對象啊?”

梁松擡眼看她,“我們領證了。”是合法夫妻。

那位女士傷心的走了。

梁松把戒指戴到沈夏的左手無名拇,“是這只手嗎?”他問。

他對這些東西不太懂。

沈夏點頭。

梁松把金戒指套到沈夏手上,大了一些,他問營業員,“有尺碼小一點的嗎?”

“有的,您稍等。”

於是就開始了試戒指,試了一個又一個,最後,只有那邊銀戒指的尺碼合適,這金戒指都大了一些,要麽就是小了。

只有那個銀戒指正正正合適,卡得剛剛好。

“就這個。”沈夏還挺喜歡這個銀戒指的樣式的。

這樣啊。

梁松想了想,又讓營業員拿了一個金手鐲出來,這個手鐲一拿到手上就很有分量。

營業員拿給梁松,梁松套到沈夏手裏。

還是大了。

沈夏的手腕纖細好看,又試了兩個金手鐲,還是大了一些。

這次梁松再沒挑合適的,他挑了一個最重最大的,讓營業員包起來。

就算戴不了也沒關系,以後留著,當傳家寶。

黃金是不會貶值的。

梁松還想看那金鑲玉的手鐲,被沈夏拉走了,“這些就夠了,我平常又不戴。”

戒指買了一對,沈夏跟梁松各一個。

戒指上面印著兩個心,一上一下,上面那個是縷空的,下面是實心的,兩個戒指放在一起,還是一個大愛心的形狀。

上面還有些細小的雕花,看得出來,是精心雕制的。

很有巧思。

從百貨商店出去,沈夏還碰到了提著籃子手工編花的小姑娘,小姑娘縮著身子,小臉凍得通紅。

手工編花,一角一個。

沈夏買了十個。

小姑娘千恩萬謝的。

沈夏叫住小姑娘:“你知道哪有賣紅色簪花的嗎?”她就順嘴一問,這手工編花看著不錯。

小姑娘本來轉身要走了,聽到這話,轉身望著沈夏,“您要簪花嗎?”眼睛亮得嚇人。

“對,我需要一些,你有嗎?”沈夏從小姑娘的表情看出來,小姑娘有這東西,或者說,她知道哪有這東西。

“我知道,我家裏就有!”她期盼的看著沈夏,“我奶奶會做,我家離得不遠,您要過去看看嗎?”

沈夏看著梁松。

梁松道:“那就去吧。”

兩人就跟著小姑娘去了。

小姑娘嘴上說很近,可七拐八拐的,走了半小時了,還沒到。

要是沈夏一個人,遇到這情況,走到半路就要走的,現在是身邊有梁松這個大高個護著,要才不怕的。

“馬上就到了。”小姑娘嘴裏一直說著這話。

又過了十多分鐘。

總算是到了小姑娘說的地方,是個很小的大雜院,一個水龍頭,邊上六個人在搶著用水,大雜院裏的屋子搭了又搭,這這建個矮房,那邊占個過道。那搭矮房的磚一看就是舊磚,估計是從哪個塌房扒回來的。

院裏有一股臭水溝的味。

“大姐姐,這邊。”小姑娘站到一個亂建的矮屋邊,沖沈夏拼命的招手。

矮屋邊也是她家的,只不過那是大哥二哥兩家住的,她跟奶奶住在旁邊這個搭起來的漏風的小屋子裏。

沈夏邁過一灘汙水,小心的走了過去。

“奶奶,這位大姐姐要買簪花。”小姑娘迫不及待的跟矮屋裏的老人說。

屋裏的老人聽到了,但她沒出來,問外頭買簪花的客人:“我這簪花一塊錢一個,少了不賣!”

她的嗓子啞得厲害,說完,咳得很厲害。

沈夏一聽就知道裏頭的老人病了。

她問:“如果有大紅色的,給我看看。”

屋裏的老人聽到‘看看’兩字,眼中黯了下來,只是看看,不買啊。

她心一狠,“要是你要的話,八角,七角也行。”

說完又咳了起來。

沈夏道:“行,那就一塊五兩個,你給我拿紅色的,要是沒有,別的色也行。”

正準備從身上拿錢。

梁松已經把錢遞了過來,一塊一塊的,一個五角的。

“奶奶,大姐姐說要了!”

“我耳朵沒聾,聽到了。”

老人翻出了自己辛辛苦苦作的寶貝簪花,用布包著,一層又一層。然後讓小姑娘拿出去給沈夏。

沈夏打開隨意看了一眼,現在天暗了,這邊又沒開電燈,看得不真切。

不過,既便這樣也可以看出,簪花是花了心思的,層層疊疊,交錯著,看著很富貴。

沈夏收起來,“老人家,那我走了。”

“慢走!小花,你去送送客人。”老人的聲音從裏頭傳來,“我姓單。”這是怕以後沈夏還想買,找不著人,所以主動報了姓。

“單婆婆,那您休息,我走了。”

回去又是一陣七拐八拐,總算是到了主道上。

天黑了。

晚上回到四合院,梁松去熱菜了,就中午剩下的那些,還有不少呢。

沈夏則是去了正廳,屋裏開了燈,她正在看剛才買的簪花呢。

別說。

這買得很值,金色的那個簪花細絲纏得的金線,閃閃的,量不是很多。紅色簪花的那個,中間的細花蕊用的好像是細碎的玉石。

算起來,這一塊五花得很值!

這簪花要是配上紅色嫁衣,再加個鳳冠,那肯定很驚艷。

以前那種紅嫁衣可不是錢就能買到的,得一針一線的縫出來,還得針縫工整,費時得很。

她們家可沒那樣的手藝人。

沈夏也就是想一想。

吃過晚飯,已經八點了。

沈夏讓梁松回去,明天他要過來接她的,說好了,先接到梁爺爺那去,兩個拜堂行個禮,跟老人父母敬茶,然後就去酒店吃飯,之後他們就回梁松準備的新房。

就這麽簡單。

半夜。

吳桂英跟沈大國從火車上下來了,這邊真冷啊,吳桂英把圍巾系緊了一些。

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沈山一家三口。

“媽,夏夏不是說咱們不用來嗎,何必這麽折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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